作为媒介的游戏：塑造城市软实力的潜力与路径
后工业时代的全球市场正经历以信息技术为主导的产业升级与变革，城市的空间形态也在从“场所”的空间转向“流动”的空间。在这一背景下，游戏作为一种新兴媒介，表现出极高的产业联通特性，文化流行属性和品牌溢出效应，逐渐成为城市数字经济增长和城市软实力提升的新动力。
当前，全球范围内，许多城市已经意识到游戏在塑造城市软实力方面的重要性，并积极采取一系列措施以推动游戏产业的发展。这种认识不仅体现在政策层面，更在于对游戏作为文化和经济驱动力的全面理解。北美、欧洲和东亚等地区的城市，通过政策支持、跨界合作以及品牌推广，实现了从游戏产业、游戏品牌再到游戏文化的逐步发展，不仅提升了城市的文化活力，还为数字时代城市软实力的塑造与提升提供了新的发展路径。
游戏产业：驱动城市数字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
数字经济对现代城市软实力的提升具有重要意义。通过数字化转型，城市能够更有效地传播其创新潜力和文化特质，从而吸引投资和人才的聚集。此外，数字技术的应用可以促进文化产业的繁荣，使城市在全球化背景下能更广泛地推广其文化产品，增强其国际影响力。而通过借助数据驱动的决策机制，数字经济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城市的治理能力，进一步优化城市的资源配置，提高公共服务效率。作为数字经济的典型代表，游戏产业具有强大的产业贯通性。一方面，其发展依赖于城市现有的数字技术、信息技术和文化产业等相关资源的支持；另一方面，游戏产业的成长也能促进城市的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和数字化应用能力的提升，实现城市数字文化与信息技术的深度互联。这种贯通性不仅能够持续性推动城市数字经济的发展，更为城市软实力的塑造提供了重要动力。
从游戏产业发展的角度来看，游戏产业创造了大量高技能就业机会，吸引了程序员、设计师、市场营销专家和数据分析师等多领域人才。这种多样化的人才聚集不仅丰富了产业链，还促进了跨学科的合作与交流，推动了技术与创意的融合。此外，游戏开发过程中所需的技术创新，如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和人工智能（AI）等往往具有行业领先优势，其不仅改变了游戏的呈现方式，还推动了相关行业的技术进步。例如，AR技术的应用正在革新传统零售和教育行业的运营模式，提升了用户体验和学习效果。这种技术的溢出效应使城市在全球科技竞争中占据了有利地位，便于吸引更多投资和创新项目的落地。
论及游戏产业发展，不得不提电竞层面的助力。实际上，游戏与电竞之间的关系紧密相连，彼此相辅相成。游戏为电竞提供了丰富的内容和平台，许多电竞赛事均是基于特定的游戏内容展开。另一方面，电竞赋予了游戏更强的竞技性和观赏性，吸引了大量的观赛受众和忠实粉丝，进一步推动了游戏内容的普及化和游戏市场的产业化。随着技术的进步，尤其是网络和直播技术的提升，电竞赛事的可视化和互动性显著增强。受众不仅可以观看比赛，还能及时参与讨论与互动，形成活跃的社群氛围。这种互动性使得电竞不再仅仅是游戏的延伸，而是一个独立的亚文化现象。此外，电竞的职业化发展也为游戏行业带来了新的机遇，许多玩家希望通过参与电竞赛事实现职业梦想，推动了相关教育的兴起，许多高校开设了电竞专业课程，培养专业人才。整体上看，游戏和电竞的融合不仅丰富了玩家的体验，也为当代娱乐产业带来了新的生机。从游戏产业自身发展视角来看，游戏产业链中涉及诸多利益相关者。以游戏产业中最为重要的电竞产业为例，舒尔茨基于波特的价值链理论，提出了电竞产业价值理论，并将电竞产业生态的核心利益相关者分为两部分（图 1）。
电竞产业核心利益相关者构成 制图：宁传林
第一部分是内部核心利益相关者，包括游戏厂商、电竞战队、赛事组织方和电竞运动员，他们与观众之间的联系最为紧密，构成了电竞产业的核心驱动力。第二部分是外围核心利益相关者，作为电竞产业生态发展的支撑力量，涵盖了基础设施供应商、服务提供商、电竞社群和硬件供应商等四个要素。这些外围利益相关者通过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和服务，促进了电竞产业的整体发展，确保了核心利益相关者能够有效地运作与互动。就电竞产业而言，其与城市软实力之间存在密切的关联。电竞赛事的举办能够吸引大量观众和参与者，为提升城市知名度和吸引力提供良好契机。以上海为例，除2022年FIFA电竞洲际杯等新的顶尖赛事入驻上海之外，上海还举办了诸多不同层次不同级别的比赛，如2022年电竞上海全民锦标赛开赛、2021年的上海高校电竞挑战赛、2022上海校园电竞技能大赛等，通过多层次比赛的推广，帮助上海不断拓宽电竞产业辐射的深度和广度，增加电竞产业的群众基础，合力推动上海电竞之都的建成。此外，电竞产业能够促进科技与创新的发展，进而推动相关基础设施的建设与升级，例如高速网络和智能设备的普及，这些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推动城市的现代化发展进程。而电竞社群的形成能够进一步增强市民的参与感和归属感，进一步推动城市文化的多样性与包容度，从而不断提升城市的软实力建设水平。
游戏品牌：传播城市数字形象的关键战略工具
游戏品牌，更广泛可以说是游戏相关的品牌，如知名的游戏企业、受众广泛关注的爆款游戏、知名的电竞俱乐部、具有广泛影响力的游戏赛事等，已经成为传播城市数字形象的重要载体。对知名游戏企业而言，其在塑造城市的包容价值观和独特气质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通过创造多元化的游戏内容，这些公司在数字虚拟场景中展示了对不同文化和社会议题的尊重，促进了城市对多样性的接受与欣赏。例如，许多游戏中的角色和故事情节融合了全球各地的文化特色，玩家在享受游戏的过程中也领略到不同文化的魅力。此外，游戏公司所建立的庞大玩家社区为不同背景的人提供了交流的平台，增强了社会连结和相互理解。这种互动不仅丰富了城市的文化内涵，也为其营造了一个友好和开放的氛围。
通过与游戏公司合作，城市能够进一步推动社会参与和文化交流，并在网络数字空间中塑造包容、开放的数字形象。在游戏内容方面，越来越多的城市开始与游戏开发者合作，推出基于本地文化和历史的主题游戏品牌。这些游戏往往不仅注重玩家的娱乐体验，还融入了丰富的文化内容，使玩家在享受游戏的同时，深入了解城市的故事和特色。例如，一些城市推出了以地方节庆、历史事件或地标建筑为主题的游戏，吸引玩家参与并探索。这种合作不仅能提升游戏的吸引力，还能有效地提升城市数字形象的认可度和吸引力，促进城市旅游和文化产业的发展。
对上海而言，通过游戏内容精品、游戏类型多元，游戏风格独特等策略，上海游戏品牌正在以一种聚合之势，全面提升上海作为全球游戏中心的城市形象。米哈游的《原神》凭借其精美的画面和深厚的文化内涵，成功吸引了全球玩家，并一举拿下2021年度The Game Awards最佳移动游戏大奖，成为中国游戏出海的标杆；莉莉丝的《万国觉醒》以其优秀的内容品质和普世画风，在国际市场上获得了显著的成功，打破了多项中国游戏出海新记录；沐瞳科技的《Mobile Legends: Bang Bang》从诞生伊始，就将其制作成一款全球用户一体化的游戏，通过在游戏内直接内置 20多个语言包，用户打开游戏的同时，后台会根据所属地网络，自动推荐游戏语言和最合适的服务器以及队友、对手类型，并根据不同地方的文化特色，设计相应的游戏人物，深受海外当地游戏玩家的喜爱。这些游戏不仅展示了独特的中国文化元素，还结合了全球玩家的游戏偏好，体现了上海游戏品牌的创新能力和市场敏感度。品牌出海的成功，让上海游戏成为社交媒体空间中玩家们关注的重要议题，为提升上海的数字文化形象和城市营商形象等作出了重要贡献。此外，电竞俱乐部和游戏赛事在传播城市数字形象方面同样发挥着重要作用。随着电竞的崛起，许多城市积极打造相关基础设施，以吸引大型电竞赛事的举办。这些赛事不仅带来可观的经济利益，还通过赛事直播和社交媒体向全球观众展示了城市的活力与独特魅力。通过这些数字平台，城市形象得以在年轻受众中迅速传播，提升了城市的知名度。而借助电竞赛事所营造的社区氛围和观众互动也进一步增强了人们对城市的文化好感度，使城市在国际舞台上展现出更为鲜明的数字形象。
电竞游戏的社会影响力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城市游戏相关品牌的发展现状。根据上海交通大学徐剑教授团队最新发布的《2023全球电竞之都评价报告》，该项指标洛杉矶位居第一，新加坡紧随其后，排名第二，第三至第六位分别是首尔、亚特兰大、巴黎和柏林。尽管上海在电竞传播和报道方面表现不俗，排名第七，但与欧美发达城市相比，其社会影响力仍显不足，得分仅为85.6，社会影响力指标包括城市电竞网络搜索热度、媒体报道数量、全球性电竞节庆的举办数量以及社交媒体影响力。上海虽在全国范围内排名第一，但在各项“硬”指标遥遥领先的情况下，其社会影响力的得分仍然偏低，反映了当前尚未有效利用电竞赛事和俱乐部资源进行全球范围的品牌传播与推广。实际上，上海拥有丰富的电竞资源和优质的赛事环境，为了更好地展现城市的数字形象，进一步提升城市软实力，上海需要制定更具针对性的推广策略，以充分发挥相关优势。在场景层面，上海可以充分发挥电竞赛事和俱乐部方面的品牌的优势，依托城市丰富多彩的博物馆文化，打造“游戏文化展览馆”“游戏技术体验馆”等，支持建设“游戏小镇”“电竞小镇”，以此为基础，建设全新的城市地标建筑，设计出特色鲜明的视觉形象标识。在媒体层面，可以通过数字平台拓宽传播渠道，利用赛事主办单位、电竞俱乐部、运动员等相关主体开设的社交媒体账号，推动现象级的人物或事件在社交媒体出圈，使城市游戏IP在短时间内“霸屏”，在数字空间中帮助年轻群体实现对城市游戏衍生品牌的信任与认同，让游戏相关的知名品牌成为传播城市数字形象的关键战略工具。
11月8日，位于延安中路816号的严同春宅内，迎来了解放日报·上观新闻×原神「求真之镜 阅世之窗」联名主题线下活动。
游戏文化：塑造城市气质与价值观的新型载体
游戏文化的兴盛正在深刻影响城市的气质与价值观，尤其是其开放、包容与激情的核心特质。这种文化不仅为城市注入了新活力，还创造了吸引青年人的独特魅力，进一步提升了城市的软实力。当前，游戏逐渐演变为一种连接人与人、人与城市之间的重要媒介。
首先，游戏文化的开放性使得不同背景和身份的人们能够在同一个平台上相遇，分享彼此的故事与体验。这种互动不仅拉近了人们之间的距离，还促进了文化的交流与融合。在一个充满包容性的城市中，青年人更容易找到归属感，他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得以充分发挥，形成了积极向上的社会氛围。例如，许多城市通过举办游戏展览、电竞赛事等活动，鼓励青年参与，激发他们的热情与创造力。这种参与感使得年轻人不仅是城市文化的消费者，更是文化的参与者和创造者，进一步提升了城市的活力。
其次，游戏文化激励着城市的创新与开放精神。游戏开发过程中，常常需要跨学科的合作，这种合作不仅体现在技术与艺术的结合，也体现在不同文化背景的交流上。城市在支持本地游戏产业发展的同时，也推动了自身文化的多样性与创新能力。这样的环境吸引了大量年轻人才，他们渴望在这样的城市中追求梦想与实现自我价值。
此外，游戏文化的兴盛使得城市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更具竞争力。吸引年轻人的不仅是城市的经济机会，还有丰富的文化生活和多元的社交环境。城市通过建设游戏主题公园、电竞中心以及创意产业园等，打造了独特的文化品牌，能够吸引更多的青年人前来定居与发展。这种吸引力不仅提升了城市的软实力，也为其未来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城市游戏文化的兴盛正在深刻塑造城市的气质。根据徐剑教授团队对上海游戏发展的近期调研，我们发现二次元文化对上海游戏文化氛围的形成与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疫情后，青年消费者对于线下活动、社交和消费相结合的文化生活需求热度持续攀升，以谷子（音译自“Goods”，指代漫画、动画、游戏、偶像等版权作品的二次元周边商品）为代表的二次元实体经济发展势头迅猛，并盘活了不少线下商业体。以南京东路的百联ZX创趣场为例，通过由综合百货向二次元主题商场的转型，使传统商厦充分“拥抱二次元”，向二次元爱好者传递“懂你”的态度，成功盘活了原本呈现颓势的华联商厦综合体，成为年轻一代社交消费的“二次元文化圣地”。调研数据显示，自2023年1月正式营业，百联ZX单日客流最高达7.5万；截至2023年底,销售额达3亿元，接待顾客950万人次；2024年第一季度，百联ZX销售额同比去年增长170%，客流同比增长90%，使得南京东路商圈呈现史无前例的辐射半径约2公里的二次元浓度。丰富的二次元文化不仅能够丰富游戏创作内容，还创造了一个充满活力的社交生态系统。在这样的生态中，游戏角色和故事情节与玩家之间建立的情感纽带，成为了推动消费和文化交流的重要力量。
自主穿上COS服来寻找动漫“同好”的人。
2024年暑期，上海先后举办BilibiliWorld、CCG EXPO、ChinaJoy等多场国际知名大型动漫游戏展会，在二次元文化消费领域掀起阵阵热潮，以青年群体为主力的文化消费带动作用显著，涌现出文商旅展融合的二次元文化消费“魔都效应”。这些展会不仅展示了最新的游戏产品和动漫作品，更成为了青年群体聚集和交流的盛会。在展会上，玩家们可以直接与自己喜爱的角色、创作者和其他爱好者互动，这种面对面的交流极大增强了二次元文化的沉浸感和参与感。通过这些活动，青年消费者能够更深入地体验游戏文化，分享彼此的热情，从而共同推动了上海二次元文化和游戏文化的传播与发展。
二次元文化的流行还促使游戏开发者更加关注玩家的情感需求，创造出更加贴近青年人生活和兴趣的游戏内容。这种以角色为中心的设计理念，使得游戏不仅是娱乐工具，更成为一种情感寄托和社交媒介。许多游戏利用深厚的故事背景和个性化的角色设定，吸引玩家进行反复体验和消费。二次元文化所带来的强烈情感共鸣，激发了玩家在游戏内外的社交行为，进一步增强了他们对城市文化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二次元文化的不断发展，上海的商业环境也在不断适应这一潮流。正如上文中提到的百联ZX创趣场，其成功转型为二次元主题商场，吸引了大量年轻消费者，使其成为文化消费的新地标。这种转型不仅为传统商业注入了新鲜血液，也为二次元爱好者提供了一个集购物、社交和娱乐于一体的空间。这种新型消费场所的出现，反映了城市对二次元文化的包容和重视。在这种文化氛围的推动下，青年消费者的消费行为也愈加活跃和多元。他们不仅愿意在二次元相关商品上投入金钱，还乐于参与各种线下活动，包括展会、Cosplay赛事和玩家聚会等。这些活动丰富了他们的文化生活，也为城市的文化生态注入了新的活力。通过这些社交活动，青年人与城市之间的联系得以加深，形成了一种共生共荣的文化关系。
可以说二次元文化在上海的游戏文化发展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它不仅推动了青年消费的增长，也促进了文化的交流与互动。随着这种文化的不断深化，上海正在逐步成为一个充满青春气息和文化活力的城市，吸引着更多年轻人前来探索与参与。这种以二次元文化、游戏文化为纽带的城市文化氛围，必将进一步提升上海的软实力，使其在全球数字文化产业竞争中独树一帜。
2024年5月24日，上海，中国首家大型二次元文化商城百联ZX创趣场，已成长三角地区最著名的动漫游戏“文旅商体展”消费圣地，甚至是很多海外游客来上海旅游的打卡景点。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结语
游戏作为一种新兴媒介，在城市软实力的提升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未来城市的游戏产业发展将更加多元化和全球化。从游戏产业到游戏品牌，再到游戏文化，其相辅相成的关联不仅代表了城市游戏发展的趋势，也反映了城市在全球化背景下提升软实力的战略选择。
当前，各城市在寻求紧密合作与交流的同时，开始注重挖掘自身的特色和优势，以实现游戏产业的差异化竞争，进而增强其在全球文化和经济中的竞争力。毋庸置疑的是，随着数字经济的持续发展，游戏产业将会进一步推动城市经济增长，并为城市文化注入新的活力。通过游戏品牌的传播，城市得以塑造独特的数字形象，吸引来自全球的关注与参与。此外，游戏文化的兴盛促进了社会的开放与包容，使得不同背景的人们能够在同一平台上交流与创造，进一步增强了城市的文化认同感。
而在这一背景下，二次元文化的兴盛为上海的游戏文化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通过丰富的二次元内容和社交活动，青年消费者不仅成为了文化的参与者，更是推动者。这种文化的互动与交流，形成了一种共生共荣的城市文化生态，使得上海在全球数字文化竞争中展现出独特的活力与魅力。
未来，上海应继续利用游戏和二次元文化的优势，深化游戏产业发展，拓展游戏文化交流的广度与深度，以进一步提升城市的软实力，吸引更多的年轻人才和游客。通过构建更加丰富的文化环境和多元化的社交平台，上海将能够在数字化时代中，继续引领城市文化的创新与发展，成为全球数字文化产业的重要中心。
参考文献：
1、徐珺. 从资本之都走向创新之城——创新视角下的全球城市发展探讨[M]. 上海: 格致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2020: 9.
2、 宁传林, 徐剑. 全球电竞之都评价分析[J]. 城市问题, 2022(11): 43-53.
3、Scholz T M. Esports Is Business[M]. Springer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2019: 43-70.
（作者宁传林系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传播学院助理研究员；徐剑系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传播学院副院长、特聘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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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城市报告，一份有用的政商决策参考。
由澎湃研究所团队主理，真问题，深研究。用“脚力”做调研，用“脑力”想问题，用“笔力”写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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